2520亿的“网文IP蛋糕”，腰尾部作者能尝到甜头吗
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文 | 传媒圈，作者丨赖诗妮，编辑丨零壹每两个网民之中，就有一个在看网络文学。据中国社科院全新发布的《2022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研究报告》，2022年中国网文用户达到4.92亿，作者超过2278万。而中国网民共有10.67亿，也就是说，近一半中国网民，都是网文用户。可见，网文已逐渐成为文学类型的主流，进入“全民化”阶段。庞大的用户规模给网文带来了巨大的市场机会。389.3亿，是2022年网络文学的市场规模，这块蛋糕有多大，还没人能望到头。IP价值超2520亿， 各平台下场做网文市场规模庞大，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早已有资本进入。2003-2012年，起点中文网横空出世并确立行业付费标准；盛大文学以资本力量收购起点强势入局；掌阅、17K等巨头诞生，移动阅读成为兵家必争之地。2013年至今，经历复杂整合，盛大文学与腾讯文学合并，成就了阅文集团这一最大网络文学平台；诸多竞争对手在资本扶持下启航，以不同的发展战略应对阅文的强大攻势。资本的触角在网文领域不断延伸，将网文从单纯的文学发展为经济产业，比如网文平台开发收费模式、进行版权运作等，这其中网文IP改编市场出现在了大众眼前，其创造的可观的经济效益令网文“钱”景备受看好。2004年，改编自蔡骏《诅咒》的《魂断楼兰》打开了网文IP改编的局面，并随着国内影视业的发展一路高歌；2019年，《庆余年》改编的同名剧集成为爆款，之后《赘婿》《雪中悍刀行》等作品相继问世，复制了《庆余年》的成功之路。过去一年的热播剧中，网文IP改编占据了半壁江山。爱优腾三大平台2022热度榜单TOP10中，分别有30%、50%与60%的电视剧改编自网文。网文IP改编热潮究竟“狂热”到何种地步，部分具有IP改编成功经验的头部作者甚至刚刚开文，还未进行创作，IP就被视频平台预定了。可以说，版权被买下等待着改编的优质网文一茬接一茬。而为把控价值无穷的IP资源，腾讯、阿里巴巴等各大网络巨头已着手建立自己的产业链。相对于从前狭窄的变现方式，在各大平台、资本的入局之下，如今网文这块蛋糕可谓越滚越大。数据显示，2022年，包括出版、游戏、影视、动漫、音乐等细分赛道在内的中国网络文学的IP全版权运营市场，整体影响规模超过2520亿元。预计到2025年，网络文学IP改编市场价值总量将突破3000亿元。这也导致，许多新玩家如抖音、快手、知乎等相继入局，瓜分这块大蛋糕。近期，抖音内测了一个名为“抖音故事”的功能，该功能可以让达人或MCN机构在发布的网文推广视频中挂载小说、漫画的链接标签，用户点击该标签后，即可直接进入小说、漫画的界面进行阅读。此外，抖音还在个人中心内设置了一个名为“我的读书”的入口，类似于一个网文商场，可以搜索、阅读网文内容。可见，抖音正以可观的流量扶持、推广站内小说、漫画板块。近几年一直在谋求新商业化路径的知乎，也于近期上线了一个名为“盐言故事”的独立APP，将平台内的短篇故事内容进行打包，独立成一个单独的内容业务。除他们外，快手也在去年9月推出快手小说APP，将小说业务独立打包出来进行运营。现如今，网文IP开发成2520亿元大生意，被资本争相瓜分，还留有网文作者的一席之地吗？免费阅读冲击， 腰尾部作者难以出头？中国热度榜单TOP100的影视剧中，有42部改编自网文IP，总产值超一万亿，可谓热钱滚滚。生产了网文世界近90%内容的腰尾部作者，究竟能从这块大蛋糕上尝到多少甜头？一般而言，网文作者赚钱的路径有两种，小部分是作品订阅分成，大头则是IP改编版权费，无论是哪种，都要依托于平台。这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全平台所有的网文作者，与平台之间的地位不完全平等，尤其是当免费阅读的商业模式对于平台发起冲击，平台要调整发展战略时。2020年4月，阅文集团曝出过去的“奴隶合同”，引发的网文界大海啸，正是最佳诠释。合同上要求：作者创作的书，直到作者死后50年，版权都归阅文所有；平台与作者之间的关系从合作关系调整为委托创作关系，也就是说，作者丧失对所写作品的著作权……彼时，“合同风波”沸沸扬扬，网文作者们很快发起“5·5断更节”等一系列事件，对阅文集团进行抵制。阅文集团对此则很快做出回应，在5月6日晚间举办了一场恳谈会，阅文集团新任CEO程武、总裁侯晓楠、总编辑杨晨等新管理团队与多位作家，就网络文学生态、创作环境优化，以及备受关注的“作家合同争议”等商业规则领域的问题，展开讨论。6月3日，阅文集团新管理层发布“单本可选新合同”，根据不同授权分为三类四种，取消单一格式合同，并对此前充满争议的旧合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十余项修改，合同风波逐渐停息。围绕着作品著作权等产生的纷争，其背后隐藏的深层原因则是在免费阅读的冲击下，平台要将重心从付费阅读向版权运营转移。作为互联网世界里提出“以IP为核心的泛娱乐战略”第一人，程武在接任阅文集团CEO职位之时就强调，腾讯新文创将真正开启一个“IP构建”大时代，未来，腾讯将继续推动阅文从“最大的行业正版数字阅读和文学IP培育平台”向“更强的文学内容生态”升级。新管理层的变革决心清晰可见。与之对应的是，阅文集团首次将免费阅读提升到与付费阅读相当的程度，在中期财报发出后，提出迅速组织免费阅读产品和业务，以满足用户需求。相较于平台，腰尾部作者对于免费阅读的商业模式可谓深恶痛绝。一方面，外部免费阅读崛起，读者群体将呈现下沉趋势，有购买力的优质读者群体也难免会流失，尚未形成稳定读者群的腰尾部作者将难以出头。另一方面，绝大多数腰尾部作者的作品后续实现IP改编的可能性还较小，版权和流量的热闹与他们无关，他们的收入主要依赖于付费分成和全勤奖，平台内推行免费阅读则将直接关系到他们的付费收益与福利。然而，在当下，网文作者群体中的马太效应表现地愈发鲜明，“付费网文平台也有一个问题，即因为付费带来了门槛，所以资源会更加向头部聚集。花钱买了VIP的人，会更倾向于只去看平台上最受好评的作品，追捧已经成名的作者，这样平台上不出名的小作者也很难出头。”一位起点高级VIP读者表示。对于腰尾部作者而言，免费阅读和付费阅读孰好孰坏至今仍是无解的命题。微短剧兴起， 腰尾部作者的新机会相较于长剧集的成本高、周期长、不确定性强，微短剧有着体量轻、节奏快、时长短的鲜明优势。由于试错成本低，微短剧无论是在导演、演员，还是IP的选择上，都可谓“英雄不问出处”。而这，也恰巧给了腰尾部作者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，也给了网文平台海量中腰部作品一个被激活的机会。根据灯塔专业版数据，前不久收官的大芒短剧《婚事》，上线以来共取得芒果TV播放量19次日冠，累计播放量1.93亿，在芒果TV剧集板块单日播放量连续多日仅次于大剧《归路》排在第二。此前快手短剧《秦爷的小哑巴》一经上线，就斩获了3.3亿播放量，单集短剧播放量突破1亿，并获得快手“星芒计划”当月分账冠军。前者改编自锦文小说网的《婚事》，后者改编自米读的《秦爷，你家小哑巴是满级大佬》。两者原著有个共同点，在站内榜单上排名不高，各项数据也不算头部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爆款”。甚至于《秦爷》的作者月思悦还只是米读的新作者，第一部作品就得以成功影视化也让她惊喜不已。这正是微短剧的魅力所在，生产链路短、改编效率高，令其能够高效验证网文IP是否具有影视化潜力、粉丝吸引力和商业化可能，继而裂变出更多样，更适宜的改编形式，为IP成体系化、规模化的开发带来更多可能性。对于网文作者的影响就更为直接了，由于微短剧往往只取材原著中的高能情节，不详尽介绍细节，因此其不仅能让作者变现加快，也能迅速将流量反哺到原著身上，激发更多用户对原著的阅读热情，提高作品和作者的影响力，实现IP价值的成倍放大。以上两部微短剧均是如此反哺原著的，小说《婚事》在连载期间还没有太大声量，2021年12月左右站内点击量仅为1191，影视化成功后，目前站内点击量已超300万，并获得站内高资源位推荐；据米读站内数据，短剧《秦爷》上线第二天，原著作品新增阅读人数涨幅515.3%，作品日收入涨幅194.4%。微短剧这一内容形态的兴起，给腰尾部网文作者与作品都找到了一条新出口，打破了传统网文IP改编的马太效应，让他们有机会、有可能实现层级跃迁。这也侧面印证着，随着网文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，身为整个网络文学根基的腰尾部作者，一定是能共享“网文蛋糕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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